2021年的平安夜是哪一天


这张专辑被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情感音乐的收藏柜中。我轻轻拂去老式CD盒上的尘埃,上面郑源略显模糊的印刷头像在台灯下透出微弱的光芒。作为电台实习生的我,肩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整理这尘封已久的音乐资料库。

当我的手指触碰到《一万个理由》的曲目栏时,心中不禁泛起涟漪。记忆中,茶水间的微波炉传来“叮”的一声,与曾经吉他扫弦的声音重叠在一起。那是在2016年深秋的回忆,音乐社的玻璃窗上凝结着薄霜,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孩着乐谱,发出哗哗的响声。

“副歌转调这里总是弹不准。”周扬苦恼地抓了抓额前的碎发,吉他的背带在他的驼色毛衣上留下痕迹。我则抱着保温杯假装路过,却在窗外数了他皱鼻子的次数七次之多。

第三次“路过”时,他终于抬起头:“同学,能帮我按一下变调夹吗?”当我的指尖触碰到他温暖的虎口时,金属夹片“咔嗒”一声紧住琴颈。《一万个理由》的前奏如月光般流淌出来。

后来我们常挤在琴房角落的懒人沙发里,他弹琴时睫毛的影子投在颧骨上,宛如一只停歇的黑凤蝶。某个起雾的黄昏,他摘下我的毛线手套,用记号笔在我的掌心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:“毕业后,我带你去哈尔滨看真正的冰雕爱心。”

然而我们未曾预料到,社会的现实会如冰雕厂般冷酷,将承诺雕琢成千疮百孔的模样。在2021年平安夜的微信对话中,“周扬,这是第几个加班的周末了?”我看着灰掉的语音条,商场的圣诞树旋转着光斑映在已冷掉的饮品上。

橱窗里的模特戴着枫叶项链,银质的叶片上刻着“秋以为期”的字样。我回想起去年生日那天,周扬浑身湿透地冲进餐厅,发梢滴着水却笑着掏出礼盒:“客户临时要方案,我骑共享单车赶时间闯了三个红灯。”

我口袋中的验孕棒,冰冷的塑料边角硌得我掌心生疼。两周前生日那晚的温存,当他衬衫领口留下陌生香水味时,便已注定结局。

“其实你早就不爱了我对吗?”我打断了他的“一万个理由”,窗外雪花织成苍白的茧,“那些加班、会议、临时出差都是你的借口。”他沉默片刻后推来天鹅绒盒子,枫叶项链在射灯下闪着冷光。商场的音响突然播放起《一万个理由》,郑源沙哑的声线划破记忆的旧伤。

六年后的雨夜,我坐在主播台前准备设备。导播隔着玻璃比划着手势提示我:“三分钟后接入听众热线。”

“这里是'时光留声机'栏目,今晚我们将重温郑源的《一万个理由》。”我按下播放键,雨滴在落地窗上蜿蜒成泪痕。我回想起昨天整理旧物时在CD盒夹层发现的泛黄琴谱和背面的褪色画作:两个小人手牵手站在雪花纷飞的枫叶上。

此时电话指示灯突然亮起,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沙沙的电流声中传出:“姑娘,能帮我找首《一万千个理由》吗?我老伴临终前总哼唱这首歌。”老人讲述了他与爱人相识于知青下乡时期的故事。在返城浪潮中女孩家人为她订了亲事,“那天我追着火车跑了三里地口袋里装着二十页理由...”老人轻笑带着痰音,“但她跳车摔断了腿。”

导播提醒我还有三十秒时间,老人突然提高声音:“上个月翻旧物时我发现她没拆